湖南农大妹子眼中的农村少年，太销魂了！

喀喀喀2

长沙校园2016有奖征稿（第 24 期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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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那个满脸纯真的白衣少年，你还好吗？
作者：刘燕燕
湖南农业大学

我的家在农村，住在农村的好处很多，除了安静，悠闲自在，空气好，还有就是玩伴特别多。左邻右舍跟我年纪相仿的有很多小孩子。读小学的时候，我们一堆人经常放学放假聚在一起瞎玩闹。爬树、爬山、游泳、聚赌（那时候玩扑克的筹码是啤酒瓶盖还有废纸），冬天的时候，还会去屋后的小土坡，玩“烧烤”。挖个坑，点火，把家里晒干的鱼干、香肠用铁丝穿起来，放在火上烤，然后争着分着吃。

【1】

在我家隔壁的隔壁，住着一个比我大两岁的男生。小学的时候，我经常是跟在他后面，像个跟屁虫。可惜后来读初中高中，我们就不同校，有时候我周末回家，也很少看到他。长大了，就开始喜欢宅在屋子里了。他一直比我大两届，我本以为高中去他的学校读，就可以在学校里看到他，然后还能一起玩。事实是，当我初三毕业升高中那年，他突然辍学去打工了，听别人说，他是因为谈恋爱严重影响学习，读不进去书了。小学的时候，每天都能见到，然后是每周见一次，到后来每年过年回家才能看到他坐在门口晒太阳，而且，幸运的话才看的到。至于，在一起玩嘛？我们已经陌生得不说话了。



直到现在，我记忆最深的还是读小学的那段时光。和谁玩的好，最开心的事是什么，去了哪些地方，干了什么，遇到什么稀奇事，说了什么话，过年怎么玩的，谁比谁大几岁，谁的口头禅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有时候我一个人发呆就会想，人大脑的记忆真奇怪，10年前的事过去了那么久，可是静下来让脑子放空，那些就好像放电影一样，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，每个人的脸，大家的笑声，围在一起每个人的手势……可是相反，时间越近，印象就越不清晰了。高中三年，唯一记得的几件事都是跟自己相关的“大事”，前几天在路上碰到高中同学，却楞在路上，半天叫不出名字了。大学里这种“症状”更加严重，每个学期做总结，总感觉虚度了光阴，什么事也没做，也没有觉得最开心或是很难过，总觉得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生活。果然，最快乐的时光还是童年，还有，印证了那句话:我们活在一个容易失忆的年纪。

【2】

从小，我对隔壁的隔壁那个比我大两岁的男生就很喜欢。这种喜欢无关爱情，小时候怎么可能会懂谈恋爱。他跟另外一个男生不一样，那个男生总是捉弄我，欺负我。记得有一次我站在大椅子上爬上树，我一爬上去，他就把椅子拿走了，把我吓得蹲在上面不敢乱动，连哭带求的求他把椅子拿来。那一次把我气得半死，再也不想跟他玩，特别讨厌那个男生，就知道吓别人。所以相比之下，我就很喜欢这个比我大两岁的男生。他确实像那种邻家哥哥。高高瘦瘦，干干净净，浓眉长睫毛，长相清秀，在长辈和不熟的人还有女生面前很腼腆，话不多，也不乱说，看上去就是那种乖乖的孩子。尽管后来他变了不像小时候那样阳光，可是在我的印象里，我始终记得的是那个时候的他。


读初中的时候跟他玩过一次，真的只有一次，在他家门口和别人飞扑克牌，然后聊聊天，那时候他初二，我还是读小学六年级，我的衣服还跟之前一样，很土，而他却不一样了。他穿着紧身拉链针织衫，紧身牛仔裤，头发是那种洗剪吹式的根根立起来。站在那里，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。我停下来，拿着手里的扑克牌站在他面前，“玩吗？”

他没说话，只是笑笑，笑容还和小时候一样，满脸纯真的模样。然后从口袋里抽出手，拿起几张扑克牌，飞出去。我看到他的手指甲很长。那个时候，我很讨厌男生留长指甲，穿着看起来不像好学生的流里流气的衣服。

“你变了！”我站在他旁边，我的手在上衣口袋里捣鼓着。每次紧张的时候手心都会出汗，习惯两手搓着什么东西。

“哦？哪里变了？”他眯着眼，飞着扑克牌。

“——越来越潮了，穿衣越来越时髦了，让人看起来不像好学生了。”我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头也低下去了。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他哪里变了，肯定不是外表的改变，而是实质的东西变了，可能是我们越来越陌生了，但是这句话我没说。


“哈哈哈——就这个？哎——人都会变的！以后你也会变的！”        他继续飞扑克牌，飞得更用力，飞得更远了。

“我不会变的！你会变，我是不会变的！”我当时好像是有一点生气，又有一点难过，我不喜欢改变，我也不想变成像他那样看起来就让人有陌生的感觉。

【3】

从那次面对面聊天过后，我们有好几年没有说过话了。虽然每年过年回家，坐在门口晒太阳，我还是能看到他，他也看到我，但是却好像有一条鸿沟，我们无法跨越。我是有一点多愁伤感，总是怀念过去，总是想念小时候的我们，然后面对现实，面对陌生的我们，然后心里难受。每次看到他坐在门口，我总是故意大声说话，大声笑，大声唱歌，在门前晃来晃去。我想引起他的注意，我想让他知道，不管是从前，还是现在，我还是我，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，大声说话，把音乐放到最大声，大声唱歌，在门口跑来跑去，带着一帮小孩子玩，你不是说人都会变吗？是每个人都会变，还是只有你变了？看见我，看着这帮孩子前后疯跑着，你会不会怀念小时候的自己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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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4】

家里电脑上的播放器不小心被删了，下载的电影看不了，解决的办法是找一个有无线的地方，重新下一个播放器。可是这屋前屋后谁家有网络呢？爸爸说，他家有网络，他今年没出去打工，在家这边的市里找了个工作上班。好吧，虽然我知道见面是一件多尴尬的事，还是硬着头过去了。不知道这么多年没见，他会不会问问我在学校的一些事。

我家和他家距离也只有20米，走几步就到了。我手上拿着电脑，他看到我过去找他，马上站起来。没等他问，我就说了:“我这电脑播放器没有，用你家网下一个。”不是请求的语气，也不是商量，直接拿着别人的东西为己用的样子，从小我们就是这样，说话很直接，我跑到他家玩游戏，他拿着小霸王游戏机连在我家黑白电视机上，大家熟得简直就像一家人。


他没说话，走进房间去打开网络，我跟着他进去了。整个房间全部弥漫着浓浓的烟味，我的喉咙呛得差点窒息，床上的被子没有叠，窗帘也是拉上的，阴暗的冷好像要吞噬我。他的电脑旁边摆着烟灰缸，里面的烟头已经满了，烟灰掉落在桌子上也忘记擦，桌子上已经可以明显看到厚厚一层灰了。

“弄好了，你下吧。”他终于说了一句话，声音沙哑，干瘪的，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，没有开心，没有不耐烦，没有阳光，就像刚刚睡醒又好像很久不说话，已经忘了跟人交流一样。

“噢”我也干巴巴的回了一句。他出去了。

墙上的海报还在，是小时候贴的，那时候他很喜欢的日本动漫“犬夜叉”，还有“小虎队”“SHE”，房间的布局没变化，跟以前一样。

在屋里待了几十秒，我也出去了。

他坐在门口晒太阳，抽着烟，烟圈在空气中翻滚着。跟别人说话时候声音很轻，语速很慢，却也是干瘪无力的。我在他旁边站着，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，连简单的客套话也没有。他很瘦，脸颊两边的颧骨都可以看见，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有精神，背也驼了。噢，他好像也不爱笑了，更不爱说话了。

我就那么尴尬地站在旁边，一句话也没有，就这么抬头看着太阳，想想十年前的他……

【5】

从那之后，我再没有跟他说过话，尽管有微信，也很少联系。

有一天，看到他在朋友圈发的动态，我突然想着能不能回到小时候那样，一起玩，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成为陌生人吧。

我发了微信给他:

为什么小时候我们玩得那么好，现在却一句话都没有呢？连见面都觉得那么尴尬？以前你说，人都会变的！我当时还说，我不会变。其实我们都变了！时间真是可怕，可以让原本很好的两个人最后变得如此陌生。为什么呢？

他回了一句话，算是对我的问题给了一个很好的回答，也是在之后我再遇到类似的困惑时，给予自己的安慰。

他说:因为圈子不同了！

我的眼泪刷地流下来。我们的圈子不同，我们可以交流的话题越来越少，原本相交的两条线最后背道而驰。尽管很残忍，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重新回到年少的时候，或许是我太贪心，总想身边的人都能永远留在我身边，我害怕改变，讨厌离别，我知道时间是不会给人重新来过的机会，我也知道，其实我们都变了，我也变了！或许我们该有的态度就是慢慢遗忘，学会失忆，然后互相陌生吧。

【6】

十年前的你是个乖学生，好好男生，阳光，爱篮球，腼腆害羞，在熟人面前却有说不完做不完的有趣的事。我呢？像个野孩子，假小子，只知道每天疯跑，弄得一身脏，满嘴的脏话，不服输，经常跟男生干架，还总是做你的“小跟班”。记得那段时间，每天早上你骑着自行车从我门口经过，我就赶紧扒完饭，坐着“顺风车”去学校，然后在快到学校门口的地方跳下车，那是我最威风的时候，总觉得有“大哥”罩着，确实，因为跟你后面厮混，你班上的同学几乎都知道我了。可是，从你走后，我就没有“大哥”帮我，为我撑腰，跟男生起冲突，我也只剩被欺负的份了。

其实我多想回到从前，时间真可怕，改变了很多。还想问问那个十年前满脸纯真的白衣少年，你还好吗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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